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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宣年八歲全文(范宣年八歲文言文出自哪本書)

來源:好上學(xué) ??時間:2022-09-06

(21)王戎父渾,有令名,官至涼州刺吏①。渾薨,所歷九郡義故,懷其德惠,相率致賻數(shù)百萬,戎悉不受②。

【注釋】①令名:好名聲。刺史:晉代全國分若干個州,州的最高行政長官稱刺史。②薨(hōng):古代王侯死叫做薨。王渾曾封為貞陵亭侯,所以他的死可以稱薨。九郡:據(jù)《晉書·地理志),涼州管轄八個郡,所以有以為這里的九郡應(yīng)是八郡。但是也有說《御覽)是引作“州郡”的,認為“九”是“州”的誤字。我們暫從后者。義故:義從和故吏。指自愿受私人招募從軍的官佐和舊部下。賻(fù):送給別人辦喪事的財物。

【譯文】王戎的父親王渾,很有名望,官職做到?jīng)鲋荽淌?。王渾死后,他在各州郡做官時的隨從和舊部下,懷念他的恩惠,相繼湊了幾百萬錢送給王戎做喪葬費,王戎一概不收。

(22)劉道真嘗為徒,扶風(fēng)王駿以五百匹布贖之①;既而用為從事中郎②。當(dāng)時以為美事。

【注釋】①徒:服勞役的罪犯。扶風(fēng)王駿:晉宣王司馬懿的兒子司馬駿,封為扶風(fēng)王。贖:用財物來抵銷罪過,解除刑罰。

②從事中郎:官名,大將軍府的屬官,主管文書、謀劃。

【譯文】劉道真原來是個罰服勞役的罪犯,扶風(fēng)王司馬駿用五百匹布來替他贖罪;不久又任用他做從事中郎。當(dāng)時人們都認為這是值得稱頌的事。

(23)王平子、胡毋彥國諸人,皆以任放為達,或有裸體者①。樂廣笑曰:“名教中自有樂地,何為乃爾也!”②

【注釋】①王平子:王澄,字平子,曾任荊州刺史。胡毋彥國:姓胡毋,名輔之,字彥國,曾任湘州刺史。任放:任性放縱,指行為放縱,不拘禮法。據(jù)劉孝標注所引的王隱《晉書)說,這些人“去巾幘,脫衣服,露丑惡,同禽獸。甚者名之為通,次者名之為達也?!被颍河?。②樂廣:字彥輔,歷任河南尹、尚書令,名望很高,說話得體,能寬恕人。名教:禮教。參見第4 則注①。

【譯文】王平子、胡毋彥國等人都以放蕩不羈為曠達,有時還有人赤身露體。樂廣笑著說:“名教中自有令人快意的境地,為什么偏要這樣做呢!”

(24)郗公值永嘉喪亂,在鄉(xiāng)里,甚窮餒①。鄉(xiāng)人以公名德,傳共飴之②。公常攜兄子邁及外生周翼二小兒往食③。鄉(xiāng)人曰:“各自饑困,以君之賢,欲共濟君耳,恐不能兼有所存?!惫谑仟毻?,輒含飯著兩頰邊,還吐與二兒。后并得存,同過江④。郗公亡,翼為剡縣,解職歸,席苫于公靈床頭,心喪終三年⑤。

【注釋】①郗(xī)公:郗鑒,以儒雅著名,過江后歷任兗州刺史、司空、太尉。永嘉喪亂:晉懷帝永嘉年間(公元307—312 年),正當(dāng)八王之亂以后,政治腐敗,民不聊生。至永嘉五年(公元311 年),在山西稱帝的匈奴貴族劉聰(國號漢)將領(lǐng)石勒、劉曜俘殺宰相王衍,攻破洛陽,俘懷帝,焚毀全城,史稱永嘉之亂。窮:生活困難。餒(něi):饑餓。

②傳:輪流,飴(sì):通“飼”,給人吃。

③外生:外甥。

④過江:指渡過長江到江南。永嘉之亂,中原人士紛紛過江避難,后來鎮(zhèn)守建康的瑯邪王司馬睿即帝位,開始了東晉時代。

⑤為剡(shàn)縣:指做判縣縣令。判縣,古屬會稽郡(今浙江嵊縣)。席苫(shān):鋪草墊子為席,坐、臥在上面。古時父母死了,就要在草墊子上枕著土塊睡,叫做“寢苫枕塊。”靈床:為死者設(shè)置的坐臥用具。心喪:好象哀悼父母一樣的做法而沒有孝子之服。古時父母死,服喪三年;外親死,服喪五個月。郗鑒是舅父,是外親,周翼卻守孝三年,所以稱心喪。

【譯文】郗鑒在永嘉喪亂時期,住在家鄉(xiāng),生活很困難,經(jīng)常挨餓。鄉(xiāng)里因為他德高望重,便大家輪流供他飯吃。郗鑒經(jīng)常帶著哥哥的兒子郗邁和外甥周翼這兩個小孩去吃。鄉(xiāng)里說:“各家自己也窮困挨餓,只是因為您的賢德,想合伙接濟您就是了,恐怕不能兼顧兩個小孩?!臂b于是便單獨去吃,吃完后總是兩個腮幫子含滿了飯,回來便吐出給兩個小孩吃。后來都活了下來,一起到了江南。郗鑒死時,周翼正任剡縣縣令,他辭職回去,在郗鑒靈床前盡孝子禮,寢苫枕塊,守孝足足三年。

(25)顧榮在洛陽,嘗應(yīng)人請,覺行炙人有欲炙之色。因輟己施焉①。同坐嗤之,榮曰:“豈有終日執(zhí)之,而不知其味者乎!”②后遭亂渡江,每經(jīng)危急,常有一人左右己③。問其所以,乃受炙人也④。

【注釋】①行炙人:傳遞菜肴的仆役。炙,烤肉。因:于是;就。輟己:指自己停下來不吃,讓出自己那一份。

②嗤(chī):譏笑。

③左右:幫助。

④所以:緣故。

【譯文】顧榮在洛陽的時候,一次應(yīng)邀赴宴,發(fā)現(xiàn)上菜的人有想吃烤肉的神情,就把自己那一份讓給了他。同座的人都笑話顧榮,顧榮說:“哪有成天端著烤肉而不知肉味這種道理呢!”后來遇上戰(zhàn)亂過江避難,每逢遇到危急,常常有一個人在身邊護衛(wèi)自己。便問他為什么這樣,原來就是得到烤肉的那個人。

(26)祖光祿少孤貧,性至孝,常自力母炊爨作食①。王平北聞其佳名,以兩婢餉之,因取為中郎②。有人戲之者曰:“奴價倍婢?!弊嬖疲骸?span id="210dld5" class="candidate-entity-word" data-gid="16924440" qid="6585054808195994894" mention-index="0">百里奚亦何必輕于五羖之皮邪③!”

【注釋】①祖光祿:祖納,字士言,東晉時任光祿大夫。炊爨(cuàn):生火做飯。②王平北:王乂(yì),字叔元,曾任平北將軍。餉:贈送。?。喝斡?。中郎:近侍之官,擔(dān)任護衛(wèi)、侍從,所以下文戲稱為奴。③百里奚(xī):人名。關(guān)于百里奚,歷史上有不同記載,據(jù)《史記·秦本紀)載,百里奚是春秋時虞國大夫,晉國滅虞國時俘虜了他。逃跑后,被楚國人抓住,秦穆公聽說他有才德,就用五張羊皮贖了他,授以國政,號為五羖大夫。羖(gǔ):黑色的公羊。

【譯文】光祿大夫祖納少年時死了父親,家境貧寒,他生性最孝順,經(jīng)常親自給母親做飯。平北將軍王義聽到他的好名聲,就把兩個婢女送給他,并任用他做中郎。有人跟他開玩笑說:“奴仆的身價比婢女多一倍。”祖納說:“百里奚又何嘗比五張羊皮輕賤呢!”

(27)周鎮(zhèn)罷臨川郡還都,未及上,住泊青溪渚①。王丞相往看之②。時夏月,暴雨卒至,舫至狹小,而又大漏,殆無復(fù)坐處③。王曰:“胡威之清,何以過此④!”即啟用為吳興郡。

【注釋】①住泊:停泊。青溪渚(zhǔ):地名,臨近建康。②王丞相:王導(dǎo),字茂弘,輔助晉元帝經(jīng)營江左,任揚州刺史、錄尚書事,后任丞相。③卒:通“猝”(cù),突然。舫(fǎng):船。殆(dài):幾乎。④胡威:人名。胡威的父親胡質(zhì)為官清廉,做荊州刺史時,胡成從京都去看他。胡威回家時,他只給了一匹絹做口糧錢。胡威一路上自己打柴做飯,胡質(zhì)手下一個都督在途中常資助胡威。胡威問明情況后,把那匹絹給了都督,并把這事告訴了父親。胡質(zhì)認為這有損于自己的清廉,就把那個都督抓來打了一百棍,把他開除了。

【譯文】周鎮(zhèn)從臨川郡解任坐船回到京都,還來不及上岸,船停在青溪渚。丞相王導(dǎo)去看望他。當(dāng)時正是夏天,突然下起暴雨來,船很狹窄,而且雨漏得厲害,幾乎沒有可坐的地方。王導(dǎo)說:“胡威的清廉,哪里能超過這種情況呢!”立刻起用他做吳興郡太守。

(28)鄧攸始避難,于道中棄己子,全弟子①。既過江,取一妾,甚寵愛。歷年后,訊其所由,妾具說是北人遭亂②;憶父母姓名,乃攸之甥也。攸素有德業(yè),言行無玷,聞之哀恨終身,遂不復(fù)畜妾③。

【注釋】①鄧攸:字伯道。弟弟早死,留下一個兒子由鄧攸撫養(yǎng)。逃難路上,他挑著兩個孩子,覺得勢難兩全,就舍棄了自己的兒子,保全了弟弟的兒子。②歷:經(jīng)過。所由:根由,指身世。③德業(yè):德行和事業(yè)。玷(diàn):污點;過失。

【譯文】當(dāng)初鄧攸躲避永嘉之亂,逃難江南,在半路上扔下了自己的兒子,保全了弟弟的兒子。過江以后,娶了一個妾,非常寵愛。一年以后,詢問她的身世,她便詳細訴說自己是北方人,遭逢戰(zhàn)亂,逃難來的;回憶起父母的姓名,原來她竟是鄧攸的外甥女。鄧攸一向德行高潔,事業(yè)有成就,言談舉止都沒有污點,聽了這件事,傷心悔恨了一輩子,從此便不再娶妾。

(29)王長豫為人謹順,事親盡色養(yǎng)之孝①。丞相見長豫輒喜,見敬豫輒嗔②。長豫與丞相語,恒以慎密為端。丞相還臺,及行,未嘗不送至車后③。恒與曹夫人并當(dāng)箱篋④。長豫亡后,丞相還臺,登車后,哭至臺門;曹夫人作簏,封而不忍開⑤。

【注釋】①王長豫:王悅,字長豫,是王導(dǎo)的長子,名望很高,能承歡膝下,得到王導(dǎo)的偏愛,官至中書侍郎。色養(yǎng):指侍養(yǎng)父母有喜悅的容色。②敬豫:王恬,字敬豫,是王導(dǎo)的次子,放縱好武,不拘禮法,曾任魏郡太守。③臺:中央機關(guān)的官署,這里指尚書省。按當(dāng)時王導(dǎo)錄尚書事。④曹夫人:王導(dǎo)的妻子,姓曹。并當(dāng):也作屏當(dāng)。整理;收拾。篋(qiè):小箱子。⑤簏(lù):竹箱子。

【譯文】王長豫為人謹慎和順,侍奉父母神色愉悅,克盡孝道。丞相王導(dǎo)看見長豫就高興,看見敬豫就生氣。長豫和王導(dǎo)談話,總是以謹慎細密為本。王導(dǎo)要去尚書省,臨走,長豫總是送他上車。長豫常常替母親曹夫人收拾箱籠衣物。長豫死后,王導(dǎo)到尚書省去,上車后,一路哭到官署門口;曹夫人收拾箱籠,一直把長豫收拾過的封好,不忍心再打開。

(30)桓常侍聞人道深公者①,輒曰:“此公既有宿名,加先達知稱,又與先人至交,不宜說之②?!?/p>

【注釋】①桓常侍:桓彝,字茂倫,曾任散騎常侍,是在皇帝左右以備顧問的官。深公:竺法深,是一個德行高潔,善談玄理的和尚。

②宿名:久為人知的名望。先達:前輩賢達。

【譯文】散騎常侍桓彝聽到有人談?wù)擉梅ㄉ?,就說:“此公素來有名望,而且受到前輩賢達的賞識、贊揚,又和先父是最好的朋友,不該談?wù)撍??!?/p>

(31)庾公乘馬有的盧,或語令賣去①,庾云:“賣之必有買者,即復(fù)害其主,寧可不安己而移于他人哉!昔孫叔敖殺兩頭蛇以為后人,古之美談②。效之,不亦達乎!”

【注釋】①庾公:庚亮,字元規(guī),任征西大將軍、荊州刺史。的盧:馬名。馬白額人口至齒者名的盧。按迷信說法,這是兇馬,它的主人會得禍。

②孫叔敖:春秋時代楚國的令尹。據(jù)賈誼《新書》載,孫叔敖小時候在路上看見一條兩頭蛇,回家哭著對母親說:聽說看見兩頭蛇的人一定會死,我今天竟看見了。母親問他蛇在哪里,孫叔敖說:我怕后面的人再見到它,就把它打死埋掉了。他母親說:你心腸好,一定會好心得好報,不用擔(dān)心。

【譯文】庾亮駕車的馬中有一匹的盧馬,有人告訴他,叫他把馬賣掉。庾亮說:“賣它,必定有買主,那就還要害那個買主,怎么可以因為對自己不利就轉(zhuǎn)嫁給別人呢!從前孫叔敖打死兩頭蛇,以保護后面來的人,這件事是古時候人們樂于稱道的。我學(xué)習(xí)他,不也是很曠達的嗎!”

(32)阮光祿在剡①,曾有好車,借者無不皆給。有人葬母,意欲借而不敢言。阮后聞之,嘆曰:“吾有車而使人不敢借,何以車為②!”遂焚之。

【注釋】①阮光祿:阮裕、字思曠,任東陽太守,后被召為金紫光祿大夫,不肯就任。不過也因此而用官名稱呼他為阮光祿。判:即第24 則中的判縣。阮裕去職還家,住在剡山。②何以車為:要車子做什么。“何以..為”是文言文表示反問的習(xí)慣用法。

【譯文】光祿大夫阮裕在剡縣的時候,曾經(jīng)有過一輛很好的車,不管誰向他借車,沒有不借的。有個人要葬母親,心想借車,可是不敢開口。阮裕后來聽說這件事,嘆息說:“我有車,可是讓別人不敢借,還要車子做什么呢!”就把車子燒了。

(33)謝奕作剡令,有一老翁犯法,謝以醇酒罰之,乃至過醉,而猶未已①。太傅時年七八歲,著青布褲,在兄膝邊坐,諫曰:“阿兄,老翁可念,何可作此!”②奕于是改容曰:“阿奴欲放去邪?”③遂遣之。

【注釋】①令:指縣令,一縣的行政長官。醇酒:含酒精度高的酒。②太傅:官名,這里指謝安。謝安,字安石,謝奕的弟弟,后任中書監(jiān)、錄尚書事,進位太保,死后贈大傅。膝邊:膝上。”邊”是泛向性的,沒有確定的方位意義,正像第6 則中的“膝前”一樣。諫(jiàn):規(guī)勸。念:憐憫;同情。③容:面容;臉上的神色。阿奴:對幼小者的愛稱。這里是哥哥稱呼弟弟。

【譯文】謝奕做判縣縣令的時候,有一個老頭兒犯了法,謝奕就拿醇酒罰他喝,以至醉得很厲害,卻還不停罰。謝安當(dāng)時只有七八歲,穿一條藍布褲,在他哥哥膝上坐著,勸告說:“哥哥,老人家多么可憐,怎么可以做這種事!”謝奕臉色立刻緩和下來,說道:“你要把他放走嗎?”于是就把那個老人打發(fā)走了。

(34)謝太傅絕重褚公,常稱“褚季野雖不言,而四時之氣亦備?!雹?/p>

【注釋】①褚(chǔ)公:指褚裒(póu),字季野,曾任兗州刺史,死后贈太傅?!稌x書·褚裒傳)說:桓彝認為“季野有皮里陽秋”,就是說他雖然口里不說別人的好壞,可是心里是有褒貶的。常:通“嘗”,曾經(jīng)。氣:氣象,指冷熱風(fēng)雨陰晴等現(xiàn)象。

【譯文】太傅謝安非常敬重褚季野,曾經(jīng)稱頌說:“褚季野雖然口里不說,可是心里明白是非,正像一年四季的氣象那樣,樣樣都有?!?/p>

(35)劉尹在郡,臨終綿惙,聞閣下詞神鼓舞①,正色曰:“莫得淫祀②!”外請殺車中牛祭神,真長答曰:“丘之禱久矣,勿復(fù)為煩!”③

【注釋】①劉尹:劉惔(tán),字真長,任丹陽尹,即京都所在地丹陽郡的行政長官。綿惙(chuǒ):氣息微弱.指奄奄一息。閣:供神佛的地方。祠:祭祀。是為除病禱告。鼓舞:擊鼓舞蹈。這是祭神的一種儀式。

②淫祀:濫行祭祀。不該祭祀而祭祀,即不合禮制的祭祀,叫淫祀。

③車中牛:駕車的牛。晉代常坐牛車,殺駕車的牛來祭祀是常事。丘之禱久矣:這句話出自《論語·述而》。一次,孔子(名丘)得了重病,他的弟子子路請求允許向神禱告,孔子說:“丘之禱久矣”(我早就禱告過了),委婉拒絕了子路的請求。劉惔喜歡老莊之學(xué),純?nèi)巫匀?,所以不想祭神?/p>

【譯文】丹陽尹劉真長在任內(nèi),臨終奄奄一息之時,聽見供神佛的閣下正在擊鼓、舞蹈,舉行祭祀,就神色嚴肅地說:“不得濫行祭祀!”屬員請求殺掉駕車的牛來祭神,劉真長回答說:“我早就禱告過了,不要再做煩擾人的事!”

(36)謝公夫人教兒,問太傅:“那得初不見君教兒?”答曰:“我常自教兒①。”

【注釋】①“我?!本洌褐缸约旱臑槿颂幨?,都是兒子所能看到、聽到的,可以效法,是一種身教?!咀g文】謝安的夫人教導(dǎo)兒子時,追問太傅謝安:“怎么從來沒有見您教導(dǎo)過兒子?”謝安回答說:“我經(jīng)常以自身言行教導(dǎo)兒子。”

(37)晉簡文為撫軍時,所坐床上,塵不聽拂,見鼠行跡,視以為佳①。有參軍見鼠白日行,以手板批殺之,撫軍意色不說②。門下起彈,教曰:“鼠被害,尚不能忘懷;今復(fù)以鼠損人,無乃不可乎?”③

【注釋】①晉簡文:晉簡文帝司馬昱(yù),即位前封會稽王,任撫軍將軍,后又進位撫軍大將軍、丞相,床:坐具。古時候臥具叫床,坐具也叫床。聽:聽?wèi){;任憑。

②參軍;官名,是將軍幕府所設(shè)的官。手板:即“笏”,下屬謁見上司時所拿的狹長板子,上面可以記事。魏晉以來習(xí)慣執(zhí)手板。批殺:打死。說:通“悅”,高興。按:大概因為不高興,就有責(zé)備,所以下文才說”以鼠損人”。

③門下:門客,貴族家里養(yǎng)的幫閑人物,教:告訴。無乃:恐怕。用來表示語氣比較緩和的反問。

【譯文】晉簡文帝還在任撫軍將軍的時候,他坐床上的灰塵不讓擦去,見到老鼠在上面走過的腳印,認為很好看。有個參軍看見老鼠白天走出來,就拿手板把老鼠打死,撫軍為這很不高興。他的門客站起來批評,勸告他說:“老鼠給打死了,尚且不能忘懷;現(xiàn)在又為了一只老鼠去損傷人,恐怕不行吧?”

(38)范宣年八歲,后園挑菜,誤傷指,大啼①。人問:“痛邪?”答曰:“非為痛,身體發(fā)膚,不敢毀傷,是以啼耳②。”宣潔行廉約,韓豫章遺絹百匹,不受③;減五十匹,復(fù)不受;如是減半,遂至一匹,既終不受。韓后與范同載,就車中裂二丈與范,云:“人寧可使婦無裈邪?”④范笑而受之。

【注釋】①范宜:字宣子,家境貧寒,崇尚儒家經(jīng)典。居住在豫章郡,后被召為太學(xué)博士、散騎郎,推辭不就。挑:挑挖;挖出來。

②“身體”句:語出《孝經(jīng)》:“身體發(fā)膚,受之父母,不敢毀傷,孝之始也。”身,軀干。體,頭和四肢。

③潔行:品行高潔。廉約:廉潔儉省。韓豫章:韓伯,字康伯,歷任豫章太守、丹楊尹、吏部尚書。遺(wèi):贈送。

④裈(kūn):褲子。

【譯文】范宣八歲那年,有一次在后園挖菜,無意中傷了手指。就大哭起來。別人問道:“很痛嗎?”他回答說:“不是為痛,身體發(fā)膚,不敢毀傷,因此才哭呢?!狈缎沸懈邼崳瑸槿饲辶畠€省,有一次。豫章太守韓康伯送給他一百匹絹,他不肯收下;減到五十匹,還是不接受;這樣一路減半,終于減至一匹,他到底還是不肯接受。后來韓康伯邀范宣一起坐車,在車上撕了兩丈絹給范宣,說:“一個人難道可以讓老婆沒有褲子穿嗎?”范宣才笑著把絹收下了。

(39)王子敬病篤,道家上章,應(yīng)首過,問子敬由來有何異同得失①。

子敬云:“不覺有馀事,唯憶與郗家離婚②。”

【注釋】①王子敬:王獻之,字子敬,是晉代大書法家王羲之的兒子,信奉五斗米道,“道家”句:道家,本來指一個學(xué)術(shù)派別,這里指道教,具體指五斗米道,這是一種道教團體,東漢未張陵創(chuàng)立,利用符咒辟邪驅(qū)鬼,為人治病。受道的人出五斗米。有病就請道家做章表,寫明病人姓名、服罪之意,向上天禱告除難消災(zāi),這叫上章。病人要但白自己的罪過,這叫首過。由來;向來;一向。異同得失:異同和得失是兩個們義復(fù)詞。異同,指異,即和平常不同的;得失,指失,即過失,過錯。

②郗家:王獻之娶郗曇的女兒為妻,后離婚。

【譯文】王子敬病重,請道家主持上表文禱告,本人應(yīng)該坦白過錯,道家問子敬一向有什么異常和過錯。子敬說:“想不起有別的事,只記得和郗家離過婚。”

(40)殷仲堪既為荊州;值水儉,食常五碗盤,外無馀肴;飯粒脫落盤席間,輒拾以啖之①。雖欲率物,亦緣其性真素②。每語子弟云:“勿以我受任方州,云我豁平昔時意,今吾處之不易③。貧者士之常,焉得登枝而捐其本④!爾曹其存之⑤!”

【注釋】①殷仲堪:晉孝武帝太元十七年(公元392 年)任荊州刺史,太元十九、二十年,荊、徐二州水災(zāi)。他篤信天師道,生活儉省,可是事神不借錢財。水儉:因水災(zāi)而年成不好。儉:歉收。五碗盤:古代南方一種成套食器,由一個托盤和放在其中的五只碗組成,形制較?。▍⒖础段氖分R》1991 年第5 期駱曉平文)。啖(dàn):吃。②率物:率人,為人表率。真素:真誠無飾;質(zhì)樸。③方州:州?;恚╤uò):拋棄。時意:時俗。④常:常態(tài)?!把傻谩本洌阂庵覆荒芤驗榈巧细咧蛼仐墭涓?,比喻不能因為身居高位就忘掉了做人的根本。⑤其:表命令、勸告的語氣副詞,大致可譯“還是、要”。

【譯文】殷仲堪就注荊州刺史以后,正遇上水災(zāi)歉收,吃飯通常只用五碗盤,除外沒有其他葷菜;飯粒掉在盤里或坐席上,馬上撿起來吃了。這樣做,雖然是想給大家做個好榜樣,也是因為他的本性質(zhì)樸。他常常告誡子侄們說:“不要因為我擔(dān)任一個州的長官,就認為我把平素的生活習(xí)慣拋棄了,現(xiàn)在我的這種習(xí)慣并沒有變。貧窮是讀書人的常態(tài),怎么能做了官就丟掉做人的根本呢!你們要記住我的話!”

(41)初,桓南郡、楊廣共說殷荊州,宜奪殷覬南蠻以自樹①。覬亦即曉其旨。嘗因行散,率爾去下舍,便不復(fù)還,內(nèi)外無預(yù)知者②。意色蕭然,遠同斗生之無慍③。時論以此多之④。

【注釋】①桓南郡:指桓玄?;感志吹?,繼承了他父親桓溫的爵位,封為南郡公,和殷仲堪是好朋友。楊廣:殷仲堪為荊州刺史時,任用楊廣的弟弟楊佺期為司馬。殷仲堪起兵反,把軍旅之事全部交給佺期兄弟掌握。殷覬(jì):字伯通,任南蠻校尉,是掌管南蠻地區(qū)的長官。他是殷仲堪的堂兄,殷仲堪想邀他起兵謀反,殷覬不參加;楊廣勸仲堪殺了殷覬,仲堪不同意。殷覬也自動讓了位。樹:樹立;建立。

②因:趁著。行散:魏晉士大夫喜歡服五石散,吃后要走路,以便散發(fā),這叫行散。魯迅《魏晉風(fēng)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(guān)系》說:”五石散的基本,大概是五樣藥:石鐘乳,石硫黃,白石英,紫石英,赤石脂?!薄跋瘸韵氯サ臅r候,倒不怎樣的,后來藥的效驗既顯,名曰‘散發(fā)’。倘若沒有‘散發(fā)’,就有弊而無利。因此吃了之后不能休息,非走路不可,因走路才能散發(fā),所以走路名曰‘行散’?!甭薁枺狠p率;隨便。下舍:住宅。

③蕭然:悠閑的樣子。斗生:指春秋時楚國令尹(宰相)子文,就是斗穀於菟(Dòu gòu w ūtú)。據(jù)《論語·公冶長)說,他三次做令尹,沒有一點高興的神色,又三次被罷官,也沒有一點怨恨的神色。慍(yùn):怨恨。

④多:稱贊。

【譯文】當(dāng)初,南郡公桓玄和楊廣一起去勸說荊州刺史殷仲堪,認為他應(yīng)該奪取殷覬主管的南蠻地區(qū)來建立自己的權(quán)力。殷覬也馬上明白了他們的意圖。一次趁著行散,隨隨便便地離開了家,便不再回來,里里外外沒有人事先知道。他神態(tài)悠閑,和古時候的楚國令尹子文一樣沒有怨恨。當(dāng)時的輿論界就因為這事贊揚他。

(42)王仆射在江州,為殷。桓所逐,奔竄豫章,存亡未測①。王綏在都,既憂戚在貌,居處飲食,每事有降②。時人謂為試守孝子③。

【注釋】①王仆射(yè):王愉,字茂和,于公元398 年出任江州刺史、都督江州及豫州之四郡軍事。這招致豫州刺史庾楷的怨恨,庾楷就和桓玄、殷仲堪共推王恭為盟主,起兵反帝室。這時王愉到任不久,沒有準備,就逃亡到臨川,被俘?;感畚缓螅麨樯袝笃蜕洌ㄉ袝〉母甭殻?。②王綏:字彥猷,王愉的兒子,在桓玄任太尉時,他任太尉右長史。憂戚:憂愁。③試守孝子:等于說見習(xí)孝子。官吏正式任命前,先主持其事以試其才能,稱為試守。王綏在父親存亡未測之時便做出居喪的樣子,所以人們模仿職官稱謂,稱他為試守孝子。

【譯文】仆射王愉任江州刺史時,被殷仲堪、桓玄起兵驅(qū)逐,逃亡到了豫章,生死未知。他的兒子王綏在京都,聽到消息,便面容優(yōu)愁,起居飲食,每一事都有所降低。當(dāng)時的人把他稱為試守孝子。

(43)桓南郡既破殷荊州,收殷將佐十許人,咨議羅企生亦在焉①。桓素待企生厚,將有所戮,先遣人語云:“若謝我,當(dāng)釋罪②?!逼笊鹪唬骸盀橐笄G州吏,今荊州奔亡,存亡未判,我何顏謝桓公!”既出市,桓又遣人問欲何言③。答曰:“昔晉文王殺嵇康,而嵇紹為晉忠臣④;從公乞一弟以養(yǎng)老母。”桓亦如言宥之?;赶仍砸桓狒门c企生母胡;胡時在豫章,企生問至,即日焚裘⑤。

【注釋】①“桓南”句:公元399 年,桓玄攻據(jù)荊州,殺殷仲堪。荊州人士無不謁見桓玄,獨羅企生不去,被桓玄逮捕殺害。收:收捕;逮捕。將佐:將領(lǐng)和僚屬,十許人:十來人。羅企生:字宗伯,在殷仲堪幕府任咨議參軍,掌管謀劃。殷仲堪敗走,文武官員沒有誰送行,只有羅企生隨從。②謝我:向我謝罪。

③市:刑場。何言:意思是“言何”,說什么。

④嵇康:見第16 則注①。嵇紹:嵇康的兒子。嵇康被司馬昭誣害處死。但嵇紹在晉代累升至散騎常侍。永興元年(公元304 年)晉惠帝親征成都王司馬穎,敗于蕩陰,百官逃散,獨嵇紹以身保衛(wèi)惠帝而死。羅企生引述這件事,是要求桓玄不搞株連,不殺害他的弟弟。⑤問:消息。

【譯文】南郡公桓玄打敗荊州刺史殷仲堪以后,逮捕了殷仲堪的將佐十來人,咨議參軍羅企生也在里面?;感騺泶笊芎茫?dāng)他打算殺掉一些人的時候,先派人去告訴企生說:“如果向我認罪,一定免你一死?!逼笊卮鹫f:“我是殷荊州的官吏,現(xiàn)在荊州逃亡,生死不明,我有什么臉向桓公謝罪!”綁赴刑場以后,桓玄又差人問他還有什么話要說。企生答道:“過去晉文王殺了嵇康,可是他兒子嵇紹卻做了晉室的忠臣;因此我想請桓公留下我一個弟弟來奉養(yǎng)老母親。”桓玄也就按他的要求饒恕了他弟弟。桓玄原先曾經(jīng)送給羅企生母親胡氏一領(lǐng)羔皮袍子;這時胡氏在豫章,當(dāng)企生被害的消息傳來時,當(dāng)天就把那領(lǐng)皮袍子燒了。

(44)王恭從會稽還,王大看之①。見其坐六尺簟,因語恭:“卿東來,故應(yīng)有此物,可以一領(lǐng)及我?!雹诠o言。大去后,即舉所坐者送之。既無馀席,便坐薦上③。后大聞之,甚驚,曰:“吾本謂卿多,故求耳?!睂υ唬骸罢扇瞬幌す?,恭作人無長物④?!?/p>

【注釋】①王恭:字孝伯,歷任中書令。青州、兗州刺史,為人清廉。晉安帝時起兵反對帝室,被殺。會稽:郡名,郡治在今浙江省紹興縣。王大:王忱,小名佛大,也稱阿大、是王恭的同族叔父輩;官至荊州刺史。

②蕈(diàn):竹席。卿:六朝時,在對稱中,尊輩稱晚輩,或同輩熟人間的親熱稱呼。東來:從東邊來。東晉的國都在建康,會稽在建康東南。故:“通”,“固”,本來;自然??梢裕菏莾蓚€詞,“可”是可以,“以”是拿。

③薦:草席。

④丈人:古時晚輩對長輩的尊稱。長(zhàng)物:多余的東西。

【譯文】王恭從會稽回來后,王大去看望他。看見他坐著一張六尺長的竹席子,便對王恭說:“你從東邊回來,自然會有這種東西,可以拿一張給我?!蓖豕]有說什么。王大走后,王恭就拿起所坐的那張竹席送給王大。自己既沒有多余的竹席,就坐在草席子上。后來王大聽說這件事,很吃驚,對王恭說:“我原來以為你有多余的,所以問你要呢,”王恭回答說:“你不了解我,我為人處世,沒有多余的東西?!?/p>

(45)吳郡陳遺,家至孝。母好食鐺底焦飯,遺作郡主簿,恒裝一囊,每煮食,輒貯錄焦飯,歸以遺母①。后值孫恩賊出吳郡,袁府君即日便征②。遺已聚斂得數(shù)斗焦飯,未展歸家,遂帶以從軍③。戰(zhàn)于滬瀆,敗,軍人潰散,逃走山澤,皆多饑死,遺獨以焦飯得活。時人以為純孝之報也。

【注釋】①鐺(chēng):一種鐵鍋。貯錄:貯藏。②孫恩:東晉末,孫恩聚眾數(shù)萬,攻陷郡縣。后來攻打臨海郡時被打敗,跳海死。袁府君:即袁山松,任吳國內(nèi)史(諸侯王封國內(nèi)掌民政的長官,相當(dāng)于太守)。③未展:未及。

【譯文】吳郡人陳遺,在家里非常孝順。他母親喜歡吃鍋巴,陳遺在郡里做主簿的時候,總是收拾好一個口袋,每逢煮飯,就把鍋巴儲存起來,等到回家,就帶給母親。后來遇上孫恩賊兵侵入?yún)强ぃ瑑?nèi)史袁山松馬上要出兵征討。這時陳遺已經(jīng)積攢到幾斗鍋巴,來不及回家,便帶著隨軍出征。雙方在滬瀆開戰(zhàn),袁山松打敗了,軍隊潰散,都逃跑到山林沼澤地帶,沒有吃的,多數(shù)人餓死了,唯獨陳遺靠鍋巴活了下來。當(dāng)時人們認為這是對他純厚的孝心的報應(yīng)。

(46)孔仆射為孝武侍中,豫蒙眷接①。烈宗山陵,孔時為太常,形素羸瘦,著重服,竟日涕泗流連,見者以為真孝子②。

【注釋】①孔仆射:孔安國,晉孝武帝時歷任侍中(皇帝的近侍官)、太常(管祭祀禮樂)、尚書左右仆射等職。豫:喜悅;幸福。眷接:恩寵和接待。

②烈宗:晉孝武帝廟號,即死后立室奉祀時起的名號。山陵:帝王的墳?zāi)?,這里指歸山陵,即死。羸瘦:瘦弱。重服:孝服中之重者,即父母喪時所穿的孝服。涕泗:眼淚和鼻涕。

【譯文】仆射孔安國任晉孝武帝的侍中,幸福地得到孝武帝的恩寵禮遇。孝武帝死,當(dāng)時孔安國任太常,他的身體一向瘦弱,穿著重孝服,一天到晚眼淚鼻涕不斷,看見他的人都認為他是真正的孝子。

(47)吳道助。附子兄弟居在丹陽郡后①。遭母童夫人艱,朝夕哭臨及思至,賓客吊省,號踴哀絕,路人為之落淚②。韓康伯時為丹陽尹,母殷在郡,每聞二吳之哭,輒為凄惻。語康伯曰:“汝若為選官,當(dāng)好料理此人③?!笨挡嗌跸嘀堋mn后果為吏部尚書⑤。大吳不免哀制,小吳遂大貴達⑥。

【注釋】①吳道助、附子:吳坦之,小名道助;吳隱之,小名附子。隱之歷任廣州刺史、尚書、領(lǐng)軍將軍。

②哭臨(lìn):哭吊死者的哀悼儀式。號踴:號哭跳躍,指哀痛到極點。

③選官:主管銓選的官。料理:照顧。

④知:友愛。

⑤吏部尚書:吏部的行政長官。吏部掌管官吏的任免、考核、升降等。

⑥不免哀制:指經(jīng)不起喪親的悲痛而死。

【譯文】吳道助和吳附子兄弟倆住在丹陽郡官署的后面。遇上母親童夫人逝世,他們在早晚哭吊以及思念深切、賓客來吊唁時,都頓足號哭,哀慟欲絕,過路的人也因此落淚。當(dāng)時韓康伯任丹陽尹,母親殷氏住在郡府中,每逢聽到吳家兄弟倆的哭聲,總是深為哀傷。她對康伯說:“你如果做了選官,應(yīng)該妥善照顧這兩個人?!表n康伯也和他們結(jié)成知己。后來韓康伯果然出任吏部尚書。這時大吳已經(jīng)死了,小吳終于做了大官,非常顯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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